ViSe_礼

随缘更新勿催 只是业余爱好产粮并不专业 乱炖杂食无雷

【爱意满满|涵坤】蝴蝶,银杏,你与我

  
“一场来自热带雨林的二礼拜龙卷风。”


上一棒老师:@赖晓晕 

下一棒老师:@127号Eve 


关键词:纯爱/救赎


碎碎念:

*点赞不要钱请不要仅浏览

*灵感来源:进化论+2sides

*伪平行世界 臆想症 人设均虚构

*请关注文章一切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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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秋日幻想曲>


*“奏响秋日幻想曲的是银杏树叶沙沙响。”


又一次,冰冷刺骨的寒气从脚尖由脉络灌输到整一个躯体和跳动的越来越快的心脏。童禹坤猛的惊醒过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噩梦里的情节如同沼泽里的脏水混着各种腐烂的鱼类尸体和其他塑料或泥沙,渗进他的脑海里污染整一片宁静的精神世界。


他梦见房间成为废弃动物园里的水族馆,所有的一切都沉下,或是漂浮在水面上。周围都是丑陋恐怖的深海鱼和其他说不上来名字的生物,而自己就像脖子的气管里进了一整根仙人掌那样讲不出话,越用力越往下沉。


要窒息的那一刻,才睁开了眼睛。


他思考好一会后站起身来,开起深色实木床头柜上摆着的暖台灯,已经忘了来历的东西安安分分的放在面前书桌的柜架上。童禹坤像是放下了心一样呼出一口气,他轻盈踏步在被月光照着的木地板和瓷砖上,去冰箱里拿了一罐酒。


混着月亮的呢喃和沙沙作响的树叶声,他带上放在充着电的手机旁的蓝牙耳机,灌一口酒后点开首《Say It Right》后倒着易拉罐一口气咽下了剩下的全部。


不开灯,唯一的亮光只有房间里的那盏忘记关掉的暖黄色灯光,划破暗黑冷色的夜空填入似乎一缕不合时宜的温馨气息。


他跳舞,在月光下。


一只蝴蝶的剪影从窗外照进房间里,黑配上蓝白色,一片冷又霎静。


听到合适的鼓点就晃着脑袋,累了就瘫在沙发上闭上眼,醒来也就又是明天了。角落堆起好多的安眠药空瓶和碎玻璃,当然还有被捏变形的易拉罐瓶以及一沓厚厚的碎纸屑。


童禹坤已经连着做不同的怪诞的梦境持续好久好久了,起初他只是认为压力过大或者其他的事情所导致的疲惫。


一年三个月前陪朋友看的恐怖电影也给他带来了短暂时间的阴影,于是他并不在意历史重演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不过母亲的一通电话,彻底似一个响亮的巴掌打醒了他的梦。


“最近还好吗?”


正绘声绘色讲着自己今天在厨房做饭又不小心把手弄伤的童禹坤盯着手机屏幕,眼球不断在手指上贴着的亚麻色创可贴和酒瓶堆来回切换,心虚又难堪的希望快些挂断电话。


突然来的这么一句关心让他失了神,随后再也讲不出其他的什么话了。童禹坤自发断了通话,支吾着,双手颤抖着发出一句“有点事。”就把手机放在一旁。


“北京时间,九月二十三日九时整。”墙上的钟冰冷的AI声报着数字。


眼泪止不住的划过脸颊,滴落在地板上。他起身去镜子照了照自己现在的模样,挂到脸颊的黑眼圈和发白的嘴唇,童禹坤决定去医院看看。


/


挂号费缴上后,他坐在一旁的椅子角落等待着。双目失神,不停的寒颤。随后有医生来接他,说你的诊室在隔壁七号楼的十一层二十四号。


童禹坤缓慢起身,走到诊室后做足了心理准备就推门而入。在强烈暖光下的密闭空间连空气都充满着温馨和希望一般。开了很足的暖气,以至于让童禹坤进门就开始放松下来神经。


“你好,你是童禹坤吗?”他听见面前的人说。


“我是。”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叫余宇涵。”余宇涵友好的笑了一下,向慌张的盯着空白桌面的童禹坤干脆利落的伸出手。


童禹坤没有回应他的动作,只是轻微点头,发出一个“嗯”的单音节后抬头。却因为不敢跟余宇涵对视而飘忽着眼神。


余宇涵戴着一架黑细框眼镜,白净的脖子上挂着金属听诊器。白大褂似乎衬得他更白了,胸口那一只永远不变的黑色水性笔和面前会在敲击时发出强烈声音的白键盘,一切都是那么典型又传统而老套。


但童禹坤却觉得,面前的人不同于其他自己所见过的医生。说不上来是哪不像,可就是不像。


简单了解过后,余宇涵起身让童禹坤稍作等候,自己要去前台拿一下打印的结果单。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碰了碰童禹坤的肩膀,带有一丝童禹坤自己品出来的安慰和怜悯感。那一块布料,或者说是未被触及的皮肤都开始不停不停的发烫和升温着。


童禹坤再度低头,却看见手机黑屏上映出自己尴尬的神情和微皱的眉头和窘困的抿起的嘴。他强迫着自己放松下来,却发现深呼吸就连一点点都起不到作用。


余宇涵回来的很快,他简单同童禹坤说明了一下他现在的情况就安排了住院。他还未彻底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病症就被带到了住院部。余宇涵安排的是单人病房,有面向早晨太阳的落地窗和一杯热牛奶。


“喝完就先休息吧,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余宇涵轻声对他说。


童禹坤点了点头,朝着余宇涵挥挥手就沉重的关上了房门。他没有马上开灯的习惯,这一点不同于常人。按照童禹坤的话来说他认为黑暗更适合他去适应一个崭新的环境。


他凭借一点点夜视能力坐上床垫,只是脱下外套就掀开被子,然后沉默着,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睁眼就看见床边站着的人是余宇涵,童禹坤不知道为什么却感到一丝心安。他接过面前人递来的面包和温水,还有一瓶纯牛奶。


“早餐,你需要什么其他的吗?”


“早安,余医生。”童禹坤不接话,反倒是毫无章法的来了这么一句问好。


“叫我余宇涵就好。”他又笑了笑,见童禹坤喝了一口温水润嗓也就后退了一步。


“好的,余…宇涵。”


然后余宇涵就走出了房间,留下反复觉得余宇涵这个名字初次念起来实在是有些拗口的童禹坤啃着面包望着窗外。


当天中饭是一个女护士送来的,她温和的笑容让童禹坤深觉暖意融融。下午大概两点,余宇涵敲门进来了,带着一片黄又发绿的银杏叶。


此刻的童禹坤在听歌,他带着耳机没有听见余宇涵走路过来的响声。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一回神才发现活生生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有什么事吗?”童禹坤问。


“今天是秋天的第一天。童先生,楼下院子里的银杏树现在遍地都是落满的银杏叶,有空的话我带你去看看吗?”


“不了。”童禹坤撇过脸,不管余宇涵将呼之欲出的下文继续盯着窗外的风景。


他一开始只是呆滞的望着天空飘荡的云朵想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不过经过余宇涵的这一句,童禹坤把目光转到了下方的银杏树那。随风飘动的叶和枝已经全部都被烙印上耀眼夺目的同样的金黄色。


“童先生,银杏的花语是坚韧和沉着。这一片是我看来最漂亮的叶子,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找我一起去看看那片银杏林。”


余宇涵又走了,留下那片单薄的银杏叶躺在洁白的被褥上极为明显。童禹坤伸手拿起了它仔细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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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第25小时>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和世界相隔许远的梦境,就好像一天出现了第25个小时。”


一次不知道哪天晚上,童禹坤沉沉地睡去。以往在医院里度过的快一个月时间他再也没有做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了。不过一个看似简单平凡的深夜十一点,某些不好的预感再次席卷上来。


童禹坤又做梦了。


那些无力的美的植物和其他不知名的东西,堆叠成厚厚的辞藻,一块块松绿石砖砌成属于隐秘山林里唯一的纯白色城堡。


低头蹲下能望见树洞里弱小的爬虫,起身后每一朵突然降落在脚边的白云,乘着他游览整个多边形的星球。


梦中的世界非同寻常,反倒是有点像童话里美好的幻境那样的场景,一片密林。就似有樱花海,有数不清的向日葵和纷飞的枫叶飘浮在水面上跟着湍流有飘走。


或许深处会有麋鹿驻足,栀子花的香气弥漫在阳光普照的空气里。音乐开始响起,不知道哪来的琴声,只是觉得夜晚快要来了。


晚上了,随后万籁俱寂,没有了声音。


反倒是鞋底挨着草坪窸窸窣窣的踏着,这样的声音充斥在童禹坤的神经里。他紧张到有些出汗的手随意在衬衫上抹了抹,然后谨慎的放轻脚步往声音来源靠近着。


瞥见一个少年,亮湖蓝色,或许可以说是浅松石绿的发带让他在黑暗里也十分亮眼。黑发在额前没有章法的散开,夸张的珍珠金属项链和黑上衣配绿灰的花纹外套那一刻涌动的粗旷的线条都不够以形容和描绘他的样子了。


戒指,飘带和其他东西,他快和身后高耸的树融为一体,就像藤蔓一般缠绕在树干底部。


他抱着一把象牙白的贝斯,悠闲地坐在草地上看着远方的天空和这一天一点也不圆的月光。


余宇涵?


童禹坤暗笑一声。原来整天穿着白大褂的余医生在自己的梦里是个重金属非主流吗?


“余宇涵?”


面前的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自己。童禹坤颤巍着走向余宇涵在的那棵树下,然后坐在他旁边。


“你从哪知道我的名字的?”


“从你做我的主治医生那一刻起。”


余宇涵愣神,随后笑了笑。


“哦,好吧。这看起来似乎很像我负责的患者能讲出来的话啊,不是吗。”


他从身后掏出一束玫瑰花,红艳的颜色冲进童禹坤的眼眶里顿时有些太过明显了。


梦的最后,余宇涵拽过童禹坤的左手,攥紧了向月亮所在的地方奔去。


而童禹坤的右手,被玫瑰花刺划出一个口子。


/


童禹坤醒的时候,正是明媚的午间。这个梦实在太久,在未具体回忆起的部分似乎听了好几个小时的轻摇滚音乐,在那片梦幻的绿地上。


“早安,余宇涵。”


“早安。童先生,早饭已经放在床头了。”余宇涵快步往外走也不忘带上了门。


童禹坤还未开口的那一句你怎么了就这样被封死在了房间的空气里。


到了下午童禹坤止不住的去盘问前来送饭的小护士有关余宇涵的事情。护士愣了一下随后断断续续的说:


“余医生啊,他,他今天有个…额他有个小手术需要去做,而且还多了几个患者所以比较忙吧。”


小护士说完就匆匆的走了,留下童禹坤把目光投向她放下来的寡淡无味的饭菜。他扒了两口就又放在一边看起窗外,银杏树还是那样摇曳生姿。


余宇涵来找童禹坤日常聊天的时候已经是这天的晚饭点了。他来的匆忙,头发都不大整齐的样子,白褂的白大褂满是褶皱,手腕还有一圈橡胶手套留下的印子。


“余宇涵。”


“怎么了?童先生今天有什么趣事吗?”


“我昨晚做了个梦。”


余宇涵不禁一阵紧张,他害怕童禹坤再次出现来医院前的那些魇魔和噩梦。不过他望见童禹坤沉默又安定的神色,不开口继续听着他讲着。


“梦见我在一片草地上,会飘来能踏上的云,麋鹿和漫延不尽的高耸的树枝和数万片叶子散落在地上干枯弯曲。”


他说完,转过头来看着余宇涵的眼睛。


“那么的美好,一切都是。有春天的樱花,秋天的枫叶,还有会弹贝斯的余宇涵你。”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世界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幻境那样,那里有星期八,有第二十五个小时的第六十一分钟,有我和你在深夜的树荫下乘凉。”


童禹坤提了提嘴角,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后发觉得有些温暖甚至过热。于是从被子里把双手都抽了出来撑着自己起身靠在枕头上。


“我喜欢这个梦,余宇涵。”


脊椎深处有些酸痛,不过童禹坤此刻感觉不到了似的。他的目光从余宇涵的眼睛上移到余宇涵放在床边的手。


手上的青筋,脉搏和冷白色的皮肤。干净的指甲和略微凸出的骨节。


梦里那样的触感,手指腹上因为常年弹琴留下的薄茧粗糙的摩挲在自己光滑的掌心,紧贴着自己手背的那一片温热的感觉,童禹坤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对不起,我走神了。”童禹坤用极小的声音对余宇涵说了一声。


刚好被余宇涵捕捉到了,他说“没关系的。”


“今天的手术还顺利吗?”


童禹坤愣了一下,移开瞥见余宇涵散落在眼睛上方一点的碎发刘海。然后继续说:


“其实我本来就想问,关于手术的事情。”


“啊?啊,顺利,特别顺利。”余宇涵敷衍几声就起身打算离开了,只不过童禹坤注意到了他讲话时不断做小动作的双手。


余宇涵又走了,童禹坤依旧没有叫他回来的意思。听见依旧沉重的关门声,感受到重新降到冰点安静下来的氛围,他又不顾一切的戴上耳机放一首欢快却冷调的欧美流行乐,坐在床边开了窗帘就这样看着外面。


所以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个梦吗?童禹坤坐在床上不禁反问自己。躺回去和醒来重合的位置,床上还残留的余温似乎在告诉自己,一切不过都是梦境,都是臆想罢了。


可就算是梦,那只牵起自己的手却又温暖而真实的不像话。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童禹坤猛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无名指骨节,又是在什么时候多了个看起来像已经愈合的痕印。


似乎梦里,在余宇涵递给自己玫瑰的那一刻有未处理的刺划伤了手指。


可童禹坤马上否定了这个观点。他清晰又模糊的记得他没有接过那把红玫瑰,也没有赴那场草地边的约定。


有吗?有又像是没有。


童禹坤放弃了继续想下去,合上眼却再也睡不着了。他干脆站在封死的窗口看月亮。


窗外亮着的只剩下路灯和院子里的不知哪里来的光照。今天的雨似乎刚刚停下,换季总会有一段时间的雨要下,这点长期在南方生活的童禹坤再熟悉不过了。


而童禹坤在切歌间隙的那几秒,听着漏下的雨滴一声又一声打在雨棚上,滴答又滴答。


如果世界上真的拥有第二十五个小时,他要这多出的一个小时一直都和余宇涵待在一起。童禹坤不是傻子,也同样对感情是那样的敏感又脆弱。他能看出来余宇涵有意躲着他,不过原因未知,而且他们之间的身份特殊。


于是他只能作罢,用着他认为最稳定但是同时最没用的方法,静观其变。


已经是快要过十一点了,余宇涵换下工作服戴上眼镜正准备回家就碰上了安排给童禹坤送饭的那个小护士。


“刚刚去看完童先生回来?”


余宇涵点头。


“要我说,余医生,你在追人这一方面实在是个菜鸟啊?心理医生进手术室做手术,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了吧哈哈哈。”


余宇涵不自觉笑了,就像是突然才察觉自己编的谎言有多么可笑又可气。


“从一个朋友的角度看,我确实很喜欢童先生,想要成为他一生的爱人的那样一种喜欢…不过以我们现在患者和主治医生的身份来看,这个计划至少得先搁置不是吗?”


护士嗤笑一声随后走掉了,只剩下还不知道眼睛在盯着哪的余宇涵。


他望着为了装装样子从手术室借来的橡胶手套,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后从办公室走了出去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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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单项放映厅>


*“纯白地狱,和我短性的不知名依赖暧昧。”


后来余宇涵短暂的去重庆出差了一段时间,就留童禹坤一个人在武汉的医院每天接受着不同医生护士的慰问和吃不完的药。


童禹坤继续他的精神内耗,就像一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在只有白一种颜色的无止尽空间里奔跑着直到筋疲力尽也逃不出去。身上的衬衫缠绕着童禹坤自己也叫不上来名字的许许多多不织布图案,由铁链穿在了衣服上。


无限条红线垂在头顶,肩上,背部的,面前的那么几缕又几缕实在晃眼。童禹坤躲进纸箱里。


秋天的干燥来的不是时候,童禹坤轻咬一下下嘴唇就又开裂流血,讲话时碰到撑开一点伤口都会一阵痛。


就像木偶开口说话被削掉脑袋重新换一块木头重做的模样。他的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封死了,不留一点空隙交流。


愿望和理想埋没在现实惨淡和社会浪潮下,如同破损的贝壳同漂流瓶一起被呼啸的夏季风吹到了天边再也看不见。十几个春天过去却没有一朵花在他的人生盛放。


就像螺壳划伤皮肤,鲜血淋进海里。他把自己按进大海里,感受被践踏的灵魂。亲吻海水,却只能听见呛到喉咙里刺耳的声音。


沙子嵌进肉里,颗粒充满脑颅,再慢慢感受心脏一点点撕裂。顺着光,掏空眼窝,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空洞的躯体,因空气而犯冷。


颤动的神经在脑内的神经末端翻涌。


/


“余医生,请不要走神。”


余宇涵被吓了一跳,随后尴尬的回避和其他看着他的医生看戏的眼神,低头笑笑。


他似乎不清楚自己究竟走神了多久,撑着头望着窗外的风景就一晃过去了数十分钟也说不定。窗外也未必有什么美景,不过普通的蓝天和一棵好巧不巧是银杏的树。


窗台上停了一只蝴蝶,触角细长的直直伸着,棕黄色,又或许是暗淡的橘色伴着浅褐色斑点在缓缓晃动。


虽然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的白板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余宇涵此刻的心情有些别扭。他睁眼闭眼都是那个瘦弱的人靠在枕头上看着窗外变着花样给他下蛊的画面。


明天出差就会结束,他可以回医院再继续接管关于童禹坤的一切了。不过余宇涵想,如果童禹坤同意的话自己会接管他的一切。


包括病症,和一份他需要的爱。


余宇涵又回忆起之前童禹坤下楼跑完步刚上来时的模样。他的脸上泛起匀称而又灿烂的红润,童禹坤今天只穿了件白体恤。


那段白皙的手臂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手能掐断。手腕和肘关节的骨骼就像是病态一般突显出来,可又有些粉嫩的颜色在上面,反而让余宇涵觉得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朝童禹坤走去。对方左手上还拿着水杯,右手撑着墙。刚灌上一口水,汗滴随着他吞咽的动作随着上下浮动的喉结往下滑落。


余宇涵没注意到的是,他自己下意识咽了口水。


他喜欢童禹坤这个人,从不知道什么时间起就喜欢上了。余宇涵是明确的,他肯定自己现在想给这位常常傲娇到口是心非的小先生献上自己的爱和下半辈子。想要给他一个家的喜欢。


等余宇涵下飞机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凌晨两点了,他悄悄推门进了童禹坤所在的病房,看着他熟睡的样子也就沉下心来,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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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圈>


*“兜兜转转,原来我圈住了你。”


童禹坤怀疑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面前的整一个学校里没有一个人,空荡的教室和走廊角落布满了青苔。密密麻麻的污垢和其他东西充斥了整一个环境里,哪都看得见似的。


他使劲叫喊,没有人回应。


童禹坤找到最高处的天台试图看到周围是如何的模样,以及整个学校的构造,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这里究竟有没有人存在。


他突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既然只是梦,那么如果自己在梦里死掉,是否就能走出去呢?


他细长的双手掌心撑着天台的栏杆,膝盖一跃而上就翻了过去。童禹坤的手心和额头上不断出汗,不自觉向下看了一眼后紧紧闭上眼睛,推了一下栏杆,反作力让他竖直自由落体下去。


耳边只剩下风因为阻力而躁动的声音,和自己在空中混乱的发丝。


要落地了,就在几秒后。可疼痛并没有到来,自己也没有惊醒看见医院房间的天花板和窗户。他还在梦里。


忍着头昏脑胀的难受感,童禹坤再次站起身环视周围。依然是原来的学校,就连跟上一次的青苔、蜘蛛网、灰尘和各种东西都一模一样的没有变化。


他就像走进一个绳索,带着死结的圈套里。


无助,委屈,可怜。复杂的情感在一时间全部找上了童禹坤。他找到天台,却没有勇气再跳下去一次了,只能坐在旁边蜷缩着,双手环住膝盖慢慢思考。


从连通老教学楼的暗道里,走出一个人。


童禹坤乍一看觉得眼熟,在脑海里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这号人是谁。


上次的梦里,自己究竟是怎么醒来的呢。童禹坤不禁扫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余宇涵紧握着自己手掌的那种感觉在一时刻瞬间又回到了手心皮肉下。


就像是血液一下子被点燃,那块皮肤就这样散发着和原本相比更高了许多的温度。


不管如何,童禹坤爬起身走到他面前。


“带我走吧。”童禹坤这样说着。


可男孩答非所问,更像是故意作为。


“陪我去看银杏树吗?”少年眨了眨眼,指着楼下小花园的一棵银杏树说道。随后他浅意的笑了笑。


童禹坤反应过来了,在少年那一刻上扬的嘴角幅度和眯起后弯弯的眼睛被他所看到后。


“好。”他回答。


/


余宇涵攥住童禹坤的手腕,不像是上次那样手心对手心的牵着手,更像是孩子拉着大人去看自己新发现的野花那样顽劣又可爱。


两人像已经在一起许久的恋人一般站在这棵银杏树前。沙沙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就快要把童禹坤的心跳吹乱了。


余宇涵拍拍童禹坤的肩膀。


“你知道吗,一只南美洲亚马逊热带雨林的蝴蝶扇动几下翅膀,在两礼拜后可能会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他凝视着面前树洞里悠闲自在扇动翅膀着的蝴蝶对童禹坤说。


可童禹坤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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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迷宫>


*“弯弯绕绕,你给我,一整座迷宫。”


梦很短暂,以至于童禹坤在第二天早上八点整就醒来了。他不断尝试换个姿势继续睡,却不巧撞见余宇涵在这时候推门而入,更不巧的是他打算装睡。


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皮不要再跳动,头发不要再颤动就已经耗光了他几乎全部全部的精力了,更何况余宇涵就在身旁为他捻被角。


然后余宇涵握住了他的手,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双手托在底下把童禹坤的手整一个捧了起来,就像在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那样仔仔细细,小心又认真。


童禹坤愣神,但他不敢动弹,连着被握住的那只手都十分僵硬直到感到酸痛也不敢做什么。


“快好起来,童禹坤。”


他说,然后轻轻把童禹坤的手放下来,起身离开了病房,不忘关上门,谨慎的怕发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会吵醒屋里的人。


记忆里这是第一次余宇涵直呼他的名字,以往童先生童先生这样叫着疏离极了。不过怕是如果知道自己正醒着的话,余宇涵就不会这样称呼他了。那句“童先生”似乎才是他一直维持的两人关系该有的屏障。


他只会是余宇涵的病人,他的顾客,仅此。


想到这,童禹坤侧过身去,眼角几滴泪水流在枕头洁白的布料上,晕染开一片违和的深色。


好难过,为什么,他不明白。


他用骨关节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那一整块肌肉,随后坐起身来打量窗外。与每一个早晨看起来似乎都是那样相似,不同的是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于是银杏叶落下了许多在地上,金黄的一大片随着风又变幻着形状。


“余宇涵,等叶子落了我就不等你了。”童禹坤嘀咕着,一边饮下床头柜刚刚余宇涵放下的温水。


他突然发现,余宇涵这一次没有给自己放早餐。无论是一碗烫粥或者茶叶蛋,又或许一片夹着火腿鸡蛋的三明治……这一次的床头柜上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一杯清水。


为什么。


/


另一边的余大医生正在忙着应付前来办公室不务正业上班摸鱼,正打趣着他的小护士。


“哟,这次不送早餐了?”


“他不会吃的。”余宇涵撇嘴,笃定的落下这一句后转身翻开不知道哪个患者的病历本。然后戴上黑框眼镜打开电脑,意义明确,想劝退她。


谁知道小护士之间的八卦心理就像冬日好不容易燃起的炉灶里的热火,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余宇涵的这些小动作和一句“没你的事”给浇灭呢。


她走到余宇涵身边,用刚被上级告知不满的卸下美甲的手指敲了敲实木桌子,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动。余宇涵皱眉,随后抬起头看着她,不仅轻蔑而且不屑。


“童先生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我也并不打算去追求他,我没有资格同我的患者有任何私人感情参杂在我的工作里。”


“你真的很了解他,余医生。”小护士笑了,“您确定真的没有坠落进去吗,这个名为童先生的小漩涡?”


“你不适合用敬称待人讲话。”余宇涵愣神几秒后冲即将离开的小护士开口。


“?”


“阴阳怪气,林护士。”


“余医生,正经事情。”小护士在临走前敲了敲门框,“今天你的患者交给隔壁二十三号诊室的张医生了,我安排的。好好去和你的童先生聊聊吧。”


“谢谢。”


余宇涵终于轻笑一下,更像是欣慰。


因为这是他脑海里和林护士搭伙小组工作快一年来这位女士做的最正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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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陆>


*“你和我,银杏叶,全都徐徐落地。”


大概十点的时候童禹坤少有的起了一些困意,他只是靠在枕上小眯一会就无意间沉睡了过去直到中饭时间才被前来送饭的护士叫醒。


童禹坤的本职工作是个珠宝设计师,凭借自己平时游览山山水水得来的灵感碰着巧合的打动了许多的甲方。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从来没有系统性的学习那些珠宝款式和风格居然也能混到今天这一步。


不过就像是上帝给他关了一扇门那样,他从小时候似乎身体就不好。


他最近没什么食欲,或许这是从余宇涵出差前那次迅速的给他送完饭连招呼都不大就跑出去做所谓的“重要的手术”的时候开始的。


在那之后每一次送饭过来童禹坤都是带着满满的怒气吃下去的。一次性的木筷子都似乎要被折断了才能暂时把他的火气勉强消去。他每次都会不自觉的鼓起脸颊,思考什么一阵时间,然后极具意味性的呼出一口气,或许可以说是叹息可能更为恰当一些。


他原本计划在这一周把一本书看完,不过每次一坐在床上要么就是盯着书的封面发呆着一晃就是好长时间过去,要么就是盯着窗外的银杏叶愣神着,又是几个钟头溜走。


以至于每天睁眼闭眼几乎都是余宇涵。送饭的时候推一下黑框眼镜温柔的问自己要不要出去走走逛逛的余宇涵;晚上来找自己促膝长谈的时候眼睛不知道在撇哪的余宇涵。


各种时间,各种地点。


在手术室门口碰到的焦急的余宇涵,又或许是在面对其他患者微笑着的他。被调去其他楼层给前台代工量体温的时候得知要加班叹气的他,又或者那个深夜坐在自己床边,摩挲着自己的手背说道“快好起来”的余宇涵。


童禹坤萌生一种奇怪的想法,要是我可以见到更多时候更多情况下的余宇涵,只属于我的,只有我能看到的样子。


他陷进去了,然后发现自己未曾再出来过。


童禹坤没多少朋友,他小小的世界被余宇涵占领了所有所有重要的领地。


他的世界,就此变成粉红色。


/


于是这天中午,童禹坤刻意的叫住小护士。他友好的朝林女士微笑,眼睛都是弯弯的样子。


余宇涵正巧路过,看见屋里的两人正在探讨什么,本想进去叫走要去给楼下患者换药的林护士却看见了这样一幕。


童禹坤,他清孤高傲的童先生拉下脸扯住林护士的衣袖来回左右摆动,脑袋随着此频率一起晃动着好生可爱俏皮。或许是在撒娇。


为什么要向林护士撒娇?


余宇涵不解,随后他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后槽牙并顶了一下上颚,离开了。


“啧。”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并且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快速的在靠近自己,余宇涵恼火的皱眉。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早就已经让他的心情变得躁动,一把无名火就这样燃烧在心脏深处。


他不耐烦地转身,林护士轻巧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走那么快干嘛,赶飞机啊?”


“什么事。”余宇涵瞪着她。


“猜猜小童刚刚跟我说什么?”


“不猜,我要工作了,请你离开。”余宇涵戴上了夹在胸口的口袋里的眼镜。“另外,小童,这个称呼不适合你来叫。”


“余医生,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面。”


“?”


“醋、王。”她不屑的笑了一下,刚好被余宇涵捕捉到。刻意放慢一顿一顿的语气和眼神,处处都是阴阳怪气的嘲讽。


“那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林护士说着放下登记的夹册转身就要走,“看来刚刚小童拉着我求我约你去跟他聊聊的事情也不必告诉你咯。”


“他找我?”


“不然呢?把握机会,余医生。”她又不名意义的笑了一笑,随后走出了二十四号诊室。


余宇涵见人已经走远,激动的心促使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不顾身后的办公椅轮滑飘起了哪,他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大喊一声“耶!”


不巧,林护士推门而入。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余宇涵连忙拿回椅子坐下来,扯了扯白大褂又战术性的清了清嗓。


“阴魂不散。”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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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 <蝴蝶效应>


*“蝴蝶振翅,最后银河都为之响动。”


五点,余宇涵掐着表用右手的骨关节敲了两下童禹坤病房的房门。


“进。”


他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童禹坤坐在朝向落地窗那一侧的床边,双手撑在身体两侧看着外面不知道哪里的风景若有所思。


面对余宇涵的到来童禹坤看起来是那么镇定又不然,实则在背对他的那一面他的脸早就已经像朵花一般红透了,耳朵和手指间似乎都在发烫。自己还要时刻回想那句“进”所发出的声音究竟有没有在颤抖。


“童先生,什么事?”


“总之不是大事。”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凝固,余宇涵不好再说些什么接下去他的话,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等待着他所想看到的童禹坤的下一步动作。


果然下一秒,童禹坤伸直膝盖站起来,绕过病床走到余宇涵面前。当然这也让余宇涵看到了他红的不成样子的脸庞。


他愣神,从没看见过这样的童禹坤。


而对方迟缓的双手就这样张开,环在自己的肩膀之上,然后慢慢靠近,整个人都跌进余宇涵的怀里,像一只乖顺的小猫那样。


童禹坤靠在他的肩膀上,准确来说是颈窝里。他最终缓缓开口。


“对不起,我有话对你说,但是我发现我还是说不出口。”


余宇涵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脊背,却发现突出的脊椎骨是那样硌人。小病人实在过瘦,拍的余宇涵那是更加心疼。


于是他的脑袋往童禹坤的方向微微侧了一下,凑到他耳边。


“嗯,我喜欢你。”


童禹坤就像是听到世界爆炸一般惊讶的从余宇涵肩膀上弹起来,像一颗被松开手的弹簧那样迅速到余宇涵都没反应过来。


“?”


“我也,喜欢你。”童禹坤低头,看着地板说道。


余宇涵往前踏了一步,把童禹坤整个人揽进怀里抱着。他一只手就可以环住童禹坤一整个腰线,两只手更是重复交叠在他的背上,那一刻的温暖和体温传递,足以把两个人都烤红了。


/


“余宇涵,我想去楼下看银杏树。”


于是现在两个人站在银杏树面前,听着随晚风摆动的银杏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微风把他们的发丝都吹的有些凌乱,不过这并不值得在意。


树洞里依旧躺着一只蝴蝶。


“你知道吗,一只南美洲亚马逊热带雨林的蝴蝶扇动几下翅膀,在两礼拜后可能会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这次轮到童禹坤开口。


“我明白啊。”余宇涵马上接话过来,“蝴蝶效应不是吗,为什么突然讲到这个?”


“我只是觉得,喜欢你就像一场蝴蝶效应。”


童禹坤看向余宇涵同他对视,目光对上的那一刻似乎风都是在糖水里沁过二十五小时那般。清香又泛着独特的甜味。


他坠入爱河。


不,他们坠入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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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家注意到有关蝴蝶的细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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